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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缎(一百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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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的手继续向内探索,指尖轻轻搔动她私处的毛髮。小慕容的喘气更
显急促,身体竭力弹跳,却总因为四肢给绷带束缚住,纤腰一撑起来,又被
迫落下,屁股不断拍打着桌面,形成一阵清脆的节奏。
「啊哈……啊哈……」小慕容一边挣扎,一边喘着气,两条不得自由的
腿微微颤抖,股间不停泌出汁液,两片嫩唇门户大开,不知不觉之中,藏于
其中的小花蒂也已凸起。文渊用手指掬取一点爱液,拇指和食指 了 ,不
禁笑道︰「小茵,你今天不但湿得快,还比平常多呢。」小慕容害羞不已,
喘道︰「你……你少乱讲……我哪有啊?」
文渊笑道︰「你还不认?」右手一拊,手掌在她私处磨了一磨。小慕容
呻吟几声,只觉得全身发软,正自恍惚,文渊掌上已沾了一大片爱液,在自
己面前晃了晃。小慕容迷迷糊糊地望过去,只见他手上湿淋淋地,像是刚洗
过手一样,不由得羞得面红耳赤,低声道︰「别欺负我啦,快……快放开我
……」文渊摸摸她那柔绢似的大腿肌肤,笑道︰「平常你太调皮,今天正好
教训你一下,怎幺能放?」小慕容急道︰「你这人!讨厌,我……我不要被
这样绑着啦!这样子,丢脸死了……拜託,放开我啦……」
文渊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股间的爱液却潺潺不绝,已有几滴从桌
面流到边缘,垂在那儿要掉不掉的,身体的反应跟她口中所求可不能配合。
他轻撚一下小慕容的花蒂,笑道︰「我看你好像很高兴啊,你不是很喜欢翻
新花样幺?」
小慕容私处受到重大刺激,登时娇声呻吟,红着脸蛋叫道︰「我……啊
啊、啊哈、呀!可是……这种姿势,我不能动了……」文渊笑道︰「那我来
动就好了。」说着低下身子,解开她的上衣,将那赏心悦目的乳房展现出来
,轻轻亲吻起来。
当他吻到那粉红色的尖端时,小慕容的身体又颤了起来,晶莹的肌肤上
渗出汗滴,不住喘气,轻轻地道︰「好了……好了啦,不要弄了,快点……
快点……」文渊站直身子,开始鬆开腰带,笑道︰「这幺急着要?」小慕容
一张俏脸红通通地,道︰「你别忘了,大哥还在等我们。」文渊笑道︰「这
幺说来,我们时间相当紧迫了?」小慕容面露娇笑,道︰「所以嘛,要幺你
先放我,大哥走了我们再来……不然,你这回可只能做一下子了。」文渊笑
道︰「一下子也好。」说着捉住小慕容的大腿,向后一拉,身体向前送去。
小慕容感到一根灼热的硬物缓缓插入,登时惊叫一声︰「啊、啊啊……
」由于她平躺在桌面上,私处水平朝着文渊,文渊的阳具轻易地长驱直入,
直抵娇躯最深处,小慕容蓦地感觉全身紧绷,不由得失声呼唤,不由自主地
想要夹紧双腿。但是在绷带捆绑下,这自然是徒劳无功的。
文渊接连抽动几下,小慕容毫无抗拒之能,只有腰间不断拱起落下,雪
白的小腹上汗珠流动,反应着文渊的动作。小慕容喘气连连,间歇地左右甩
头,眼角带着点泪水,叫道︰「啊、不要……太……太里面了啦……啊!啊
呀!」文渊见她反应激烈,连忙放慢速度,问道︰「小茵,会痛吗?」小慕
容喘道︰「不……不是……只是我……我……我受不了啊,你弄得太深了啦
……这样下去,我……我会……」突然脸上一红,不再说下去。文渊道︰「
会怎幺样?」小慕容别过脸蛋,脸色羞赧,低声道︰「我……我……那个…
…」
文渊看她吞吞吐吐地,比平常羞涩得多,不知道藏着什幺秘密,不由得
兴味盎然,笑道︰「你要是不说,我直接问你的身子罗。」腰间再次摆动起
来,两人股间碰撞,阳具飞快出入,响起了爱液润滑的声音。
小慕容连声呻吟,满脸羞涩之情,急叫道︰「不……不要啦!真的……
不……啊……啊哈、啊哈、哈……」她叫了几声,文渊的手便摸到了她脸上
,指尖抚弄着她的樱唇,令她的抗议缓了下来,转变成舒服的喘声。小慕容
一边喘气,又感觉到乳房上一阵温热,已被文渊手掌握住,温柔地把玩着,
乳头被他的手指悄悄挑逗,送来一波波的快感。小慕容羞得螓首乱摇,娇声
喘道︰「文……渊……哥哥……啊啊……文大哥……拜託啦,放过我……要
是……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我就要……」
文渊手指转往她的腿根,柔声道︰「要怎幺啦?」说着手指又转移阵地
,再次揉撚她的阴蒂,只把小慕容刺激得全身绷紧,高声哀吟,脑海一片空
白,一阵剧烈兴奋涌上心头,还以为自己要当场晕了过去。
这时两人交合的姿势,本来是能够深入女体,但是对阴蒂刺激较少,照
理来说小慕容得到的快感会弱了些。但是文渊双管齐下,用手指稍加爱抚,
成效竟是出奇的好,小慕容马上被这双重刺激弄得失魂落魄,呻吟声不绝于
耳,再也喊不出要文渊停下来的话了。只见她双唇微颤,不住呵出温暖的芳
息,私处的软肉阵阵紧缩,好像无数根小舌头,舔弄着文渊的阳具。
文渊越弄越是兴奋,情不自禁蒂低下头去,「啜、啜」地吻着小慕容的
乳头,耳边依稀听到她甜美的呻吟声︰「啊……好棒、好舒服……啊哈、哈
、不行了……」文渊听在耳中,心里更为亢奋,知道每当小慕容言语紊乱,
难已自製时,就是她将近高潮的时分,当下更是加紧捅弄,使小慕容的嫩肌
磨蹭得加倍激烈。只听桌子喀啦喀啦地摇晃着,小慕容的身体奋力跳动,几
乎有点呜咽地叫道︰「啊……不行、真的不行了啦!我……我忍不住了!」
就再这时,文渊双手抱住小慕容纤腰,轻唤一声,放出了滚烫的阳精,
全部注入了小慕容的身体里。小慕容颤声惊呼,跟着满脸发烫,紧紧闭上眼
睛,神色极为羞怯。文渊洩出精液,腰间一鬆,舒了口气,柔声道︰「小茵
!」小慕容嗯了一声,声音很是不稳,脸上的羞意更增,还是没睁开眼睛。
文渊见她已然完事,却还是这幺害羞,正想取笑几句,忽然觉得下身湿
润,一股水液淅沥淅沥地淋上阳具,鼻中还飘来了一阵混着茶香的异味。
文渊呆了一呆,见到小慕容紧闭双眸的羞态,忽然醒悟,急忙低头一看
。只见小慕容股间湿淋淋的一片,除了原本的爱液氾滥,又涌出了另一道淡
黄色的水流,加湿了两人的下体。
小慕容睁开眼睛,见文渊正瞧着自己失禁的模样,羞得只想打个地洞钻
进去,急忙叫道︰「讨厌,不要看!」文渊却怔怔地目睹全程,看那水柱从
她下体放出,声势渐弱,变成一点一点水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小慕容
羞不可抑,若非双手不得自由,早就摀住了脸。
文渊有点尴尬地搔搔头,道︰「这……结束了?」小慕容羞愧地偏过头
,低声道︰「不然怎样?你还想看不成?人家……人家……呜……你怎幺可
以看嘛,丢脸死了……」文渊见她急得快要哭了,连忙道︰「别在意嘛,是
我看到,又不是别人……」小慕容急道︰「是你也不可以啦!我……我……
这幺难看的样子……」文渊笑道︰「那儿的话,你怎幺会难看呢?」
小慕容不安地眨着眼睛,仍是一派羞涩神情,道︰「你就是喜欢哄我,
这……解手的样子,还会好看不成?好了啦,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
文渊把捆住小慕容手脚的绷带解开,小慕容从桌上跳了下来,一站到地
上,却有些脚步不稳,跌在文渊怀里,文渊连忙扶住她。小慕容嗔道︰「都
是你啦,把人家绑着那幺久!」文渊笑道︰「那不是你自己不乖,自己讨罚
的?」小慕容脸上一红,道︰「每次都这样罚,我才受不了呢。哼,人家都
求你放开了,你还不放,害我……害我这样丢人。」
文渊笑道︰「你要是早说要解手,我一定放呀,可是你又不说。」小慕
容搓搓手指,低声道︰「哪能说啊?要是说了,搞不好你更要欺负我,在…
…在进来之前,就让我……我……这样了……」文渊脸上一热,道︰「我什
幺时候这幺坏了?」小慕容瞄了他一眼,笑道︰「你对紫缘姐不坏,对华家
妹子也不坏,就是对我坏。」
两人调笑一番,拿手巾把身子揩抹乾净,穿好衣物,又过了好一阵子。
小慕容想起刚才当着文渊的面失禁,脸蛋仍是红扑扑地,说道︰「喂,刚才
……刚才那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说。」文渊道︰「这当然。」小慕容道︰「
要是说了,你怎幺办?」文渊见她紧张之极,不禁笑道︰「说了就说了罢,
出口的话还能吞回来幺?」小慕容急道︰「什幺?你……你怎幺这样啦!」
文渊哈哈一笑,拍拍她的头,道︰「开玩笑的,别担心,我怎幺会说?」拉
着依然脸红的小慕容走出厢房,走向大厅。
到了厅上,两人见了于谦和紫缘,慕容修却已经不在。小慕容左右张望
,道︰「大哥呢?」紫缘微笑道︰「他先走啦。」小慕容啊了一声,叫道︰
「走了?」紫缘道︰「是啊,他问完了事情,说不打扰你们,所以就先走了
。」文渊和小慕容一听,同时心头一跳,脸上发烧。小慕容嗫嚅道︰「大哥
他……他……该不会来找过我们了?」紫缘微笑道︰「是啊,他等得不耐烦
,不等着带路,就跑去厢房了,一回来,就这幺说。他没跟你们说话幺?」
两人听了,眼光暗交,都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知道凭慕容修如此内力,
隔着一道门,自然把两人种种亲暱声音都听在耳里,全然瞒他不过了。紫缘
微笑着望向两人,眼神也带透着些取笑的意思,只不过在于谦面前,三人心
照不宣,只有装作什幺事也没发生。
小慕容若无其事地道︰「大哥真是的,我们还有事要问他呢。」紫缘浅
浅一笑,道︰「没关係,他说过几天会再来,有事还可以问。」文渊道︰「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三个人一搭一唱,于谦望在眼里,似乎也看出一些端
倪,不经意地笑了笑,道︰「今天辛苦三位了。文公子,我有些话想私下问
你,不知是否方便?」文渊道︰「这是当然。」
于谦点点头,带着文渊来到自己的书房。于谦问道︰「文公子,今晚的
刺客,当真是皇陵派的人?」文渊道︰「不只是皇陵派,另有两人,是瓦剌
太师也先的部下。」于谦沈吟道︰「也先,是幺?」文渊道︰「照这情形看
来,或许龙驭清跟也先有所勾结。若非如此,龙驭清单凭皇陵派人力,恐怕
也不敢起兵造反,但是有了外援,那就另当别论。」
于谦点点头,在房中来回踱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文公子,我想请你
看一样东西。」于谦说着,走到一座木柜之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卷
锦缎,展了开来。
文渊一看,见那锦上绣的景致,霎时间心下凛然,心道︰「是十景缎?
这片景是『平湖秋月』!」昔日他跟蹤邵飞来到于府,已知道于谦拥有十景
缎之一,这时尚未问过于谦,却不料于谦自己先拿了出来。
只听于谦说道︰「这是我于氏先人遗留下的一疋锦缎,靖威王赵王爷,
曾几次派人向我借观此锦,我一直不明所以,只道他贪图这锦缎绣工精巧,
想要据为己有。前些日子,韩先生才与我说,这锦缎共有十疋,分别绣有西
湖十景,称为『十景缎』。」文渊道︰「正是,在下也有其中一疋。」于谦
奇道︰「你也有?」文渊道︰「是一位前辈交给紫缘姑娘的。」
于谦道︰「韩先生说,这锦缎之中藏有一个秘密,解开这个秘密,便可
以得到人生的至乐。」文渊闻言一怔,道︰「人生至乐?」他虽知十景缎中
暗藏玄机,但是从巾帼庄四女到任剑清,都不知其中奥妙。他本来想,其中
若非藏有特异武功,便是寻觅前人珍宝的线索,这时听于谦转述韩虚清的话
,听得「人生至乐」,不禁有点迷惑,暗想︰「这可有点奇了。人生至乐,
所指为何?」
于谦道︰「我听说龙驭清手中,已经得到了其中几疋锦缎,看来靖威王
是和他合作谋取。我一介文官,一辈子也不会去搜罗十景缎,留在我的手中
,并无益处。文公子,这疋锦缎,我打算交给你。」
文渊吃了一惊,连忙挥手,道︰「这是于大人的传家之宝,晚生何德何
能,怎敢受此馈赠?」于谦笑道︰「什幺传家之宝?此类书画锦绣,要是挂
出来观赏,用以怡情养性尚可。成天收在柜子里,等于没有。这锦缎于我无
用,前人也不曾嘱咐善加保管,留至今日,并无多大意义。」
于谦说到这里,脸色肃然,又道︰「于谦身处宦海,福祸无常,今日虽
是身居高官,却难保哪一日不会身败名裂。这十景缎若留在于谦手上,或有
不保之日,那时候为他人所用,若落入龙驭清之流手中,所谓至乐云云,不
论为何,总是后果堪忧。我将它交给你,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身怀绝技,料
想不会轻易为人所算计……」文渊道︰「这可不然,江湖上武功智计胜过晚
生的,多如繁星。」
于谦微笑道︰「江湖上的事,我是一窍不通了。」说着捲起那「平湖秋
月」锦缎,说道︰「总而言之,这锦缎我是交给你了。现在的于谦,已经没
有多余的力气,在这东西的争夺上花费心思。这锦缎带来至乐也好,争斗也
罢,你且自衡量,是否要将它留下。若是你不愿捲入纷争,就是将它烧燬,
于谦也乐观其成。」于谦说着,已将那锦缎送到文渊面前。
文渊看着那一卷锦缎,望不见里面巧夺天工的绣法时,实在是平平无奇
,不露半点光华,可是就凭这「十景缎」之名,龙驭清一旦知道,定会设法
谋取,届时又有一番苦斗。他忽然一想︰「斗就斗,又如何?我既然来保护
于大人,本就是摆明了跟皇陵派作对。反正手上已有『柳浪闻莺』,再来一
疋,那也无妨。于大人所言不错,他实在不该平白无故,多了这一个负担。
巾帼庄石庄主不肯毁去十景缎,我可不必在意,真到了必要关头,将它毁了
便是。」
想到这里,文渊心情豁然开朗,接过于谦手中的锦缎,道︰「晚生明白
了,这个责任,我接下了。」
他回想有关十景缎的种种︰「蓝姑娘曾说,龙驭清得到了其中两景,并
知道六景的下落。六景……哎,这不是废话幺?师父同门四人各有一疋,龙
驭清自然知道,而他自己有两疋,自是又得到了一疋,加上他派人去巾帼庄
,那又是一疋。这幺算一算……我也拿了两景,龙驭清两景,韩师伯、任师
叔各有一景,师父生前也该有一景,只是我们都没有看过。加上巾帼庄,那
已经是十知其八。剩下两景,不知所在何方?」
文渊从听闻十景缎之名至此,才见到第二景,但是一经推敲,实在是有
八景的下落都呼之欲出。他又想起「人生至乐」,只觉得扑朔迷离,实在想
不透这是什幺意思。他不禁怀疑︰「所谓人生至乐,真有个定论幺?到底是
何涵义?这可真是玄之又玄,令人费解了。」
十景缎(一百八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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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虽知卫高辛来犯,必是受了龙驭清指示,但若要向景泰皇帝上奏龙
驭清的是非,却也无实证在手。文渊和于谦商议过后,决定按兵不动,若是
皇陵派再次派人来袭,便要将对方擒下,如此有了凭证,方能对付龙驭清的
势力。
然而从卫高辛、林家兄弟夜袭于府之后,一连几天,于府再没有发生任
何骚动。小慕容和华宣轮流陪着赵婉雁,也不曾遇上什幺为难事。文渊担心
柳氏姊妹安危,在那日天明之后,前往白府探问,知道姊妹两人摆脱了林家
兄弟,已平安无事地回来,也就放下了心。
如此时日匆匆,半个月过去,文渊一如往常,练琴、练剑、练内功,悠
然自得。偶尔思及十景缎之事,却也是全无头绪,索性抛开不想。紫缘却对
这两疋锦缎很是喜欢,不时取出来观赏凝视,一看就可以看上好半天。
这一日是小慕容陪着赵婉雁,华宣住在于府。当天文渊和华宣在院子里
练过功夫,回到房里,便见两疋锦缎在桌上铺开,紫缘站在桌前,静静端详
。华宣笑道︰「紫缘姐姐,你每天都看这锦缎,看不腻呀?」紫缘嗯了一声
,没有擡头,说道︰「这锦缎绣得很好,我想学一学这绣法。」
华宣一听,想起首次跟紫缘、赵婉雁学刺绣的经过,登时头痛不已,道
︰「刺绣有什幺好玩嘛?紫缘姐,别学了啦!」紫缘微笑道︰「我觉得很有
趣呀。宣妹,等我研究出来这些绣法,要不要我教你?」华宣吓了一跳,往
旁边床上一倒,连连挥手,叫道︰「不了,不了,紫缘姐,你学你的,千万
别再教我。这功夫折腾人得要命,我……我可做不来!」
文渊走到紫缘身边,笑道︰「怎幺样?看出什幺成果来了幺?」紫缘脸
颊微红,道︰「还不成呢,这绣法相当精细,难懂得很。织出这十景缎的人
,实在了不起。」文渊道︰「嗯,难不成十景缎的秘密,就是这巧夺天工的
刺绣技术幺?」紫缘嫣然一笑,道︰「要是把这个大秘密告诉龙驭清,你想
他会怎幺样?」文渊笑道︰「从此以后,他就成了武林第一的刺绣名匠?」
紫缘笑道︰「我说他一定也看不懂。」顿了一顿,忽道︰「赵姑娘的刺绣本
领,可才真是好呢。要是赵姑娘在这儿,她一定也喜欢看这锦缎。」
华宣忽然从床上跳了起来,道︰「对啦,文师兄,我们该接赵姐姐过来
了罢?向师兄说一个月后会回来,今天刚好一个月啦!」
文渊这才想起,向扬独自一人出外练功,至今已是整整一个满月。他知
道师兄最重然诺,尤其赵婉雁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决不会违期不返,当下道
︰「说得是,算算日子,师兄也该要回来了。」华宣道︰「那我今天过去,
要是见了向师兄,就可以跟慕容姐姐一起回来罗?」
文渊略一沈思,道︰「你顺便问问师兄,看他是否要搬过来同住。如今
龙驭清的意图昭然若揭,倘若师兄能来相助,便多了几分力量。」华宣拍一
下手,笑道︰「好呀,向师兄也过来,更不怕那些恶人了。」
当下华宣骑了一匹快马,出了京城,前往赵婉雁在野外住的小屋。一路
马蹄哒哒,到了屋前,她翻身下马,叫道︰「慕容姐姐!赵姐姐!」
过得一会儿,赵婉雁出来开门,微笑道︰「华姑娘,今天来得好早啊。
」华宣嘻嘻地笑,道︰「今天不一样嘛。」说着一看赵婉雁,见她容光焕发
,脸上的笑容似乎收也收不住,显是心情奇佳,当下问道︰「赵姐姐,向师
兄回来了没啊?」赵婉雁道︰「还没有。」华宣笑道︰「啊,向师兄还没回
来,你就这幺高兴,要是回来了……」说着突然半途打住,一时倒想不出如
何形容,便道︰「那一定更高兴了!」
赵婉雁略感害羞,脸上露出腼腆的微笑,道︰「向大哥回来,我当然高
兴啦。华姑娘,先进来里面吧。」说罢,带着华宣进了屋子。小慕容迎上前
来,笑道︰「哎呀,只有华家妹子一个人来,没有向公子幺?」赵婉雁一听
,脸颊更增羞红,道︰「怎幺啦,你们一个个都来取笑我?我可没有对不起
你们啊。」小慕容笑道︰「哪儿的话,怎幺是取笑呢?我们可是真心真意,
帮你盼着你的向大哥回来呀。」
赵婉雁红着脸走到一旁,不跟她们说话。小慕容笑道︰「喂,喂,怎幺
跑啦?妹子,你瞧一下,赵姑娘是不是生气了?」华宣歪着身子去看赵婉雁
脸色,登时笑道︰「哪有生气啊,赵姐姐偷偷在笑呢!」赵婉雁更加羞了,
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里,关上了门,还听到小慕容和华宣愉快的笑声。
她呼了口气,坐在床缘,不自禁地微笑起来,转头往旁边的小白虎拍拍
手,轻声道︰「宝宝,来。」小白虎原本卧在地上,这时立刻站了起来,爬
上床去。赵婉雁把它抱在怀里,柔声道︰「宝宝,向大哥出去这幺久,你想
不想他?」小白虎叫了一声。赵婉雁微笑道︰「向大哥快要回来了哦。」小
白虎又叫了一声。赵婉雁轻轻抚摸它的皮毛,心里满怀期待,心道︰「向大
哥,早一点……早一点回来吧……」
时辰慢慢过去,湛蓝的天空,逐渐变成了一片橘红,晚霞满天。
三个姑娘在小屋中等着,都不禁有点茫然起来。华宣见赵婉雁凝望窗外
,神情虽然平静,却藏不住焦急期盼的气氛。她轻轻拉了拉小慕容的衣袖,
低声道︰「慕容姐姐,我看好像不太妙。」小慕容望了望赵婉雁,也不知道
该说什幺,只有耸耸肩膀。
再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朦胧,夕阳也将要落下山头。赵婉雁忽道︰「
慕容姑娘,你先回京城好了。」小慕容一怔,道︰「我先回去?」赵婉雁点
点头,道︰「本来今天就是华姑娘留下来嘛。天要黑了,你如果不赶快动身
,会来不及进城的。」小慕容搔搔脸颊,道︰「这是没错,可……可是……
」朝华宣望了一眼,显得有些为难。
赵婉雁微笑道︰「没关係的,向大哥今天怕是有事耽搁了,华姑娘可能
也回不去啦。慕容姑娘,你先回去好了,我……我不要紧的。」她口中这幺
说,可是声调中的落寞之意,华宣和小慕容却都听了出来。小慕容虽然聪明
,此时也无法可想,只得道︰「好罢,那我先走啦。妹子,你陪着赵姑娘哦
。」
小慕容乘上华宣骑来的马,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华宣目送小慕容离开
,回头望着赵婉雁,嗯了几声,低声道︰「向师兄可能没弄清日子啦,这…
…说是说一个月,可是也很难算得刚刚好嘛,就是用手指数,也常常会多一
天、少一天的……呃……赵姐姐,你……你就……呃、呃……」
赵婉雁轻轻举手,微笑道︰「华姑娘,我没事的。」说着关上窗子,道
︰「你来帮我一下好不好?该做点菜了。」华宣连忙道︰「啊,好!」
两女弄了些简单的饭菜,自行用了。这时早已入夜,赵婉雁点了烛光,
望着那时明时暗的烛火,呆呆地发楞起来。
直至三更半夜,忽听淅沥声响,渐响渐密,下起了雨。过了不久,小雨
成了大雨,屋顶上哗啦哗啦地响个不停。
赵婉雁坐在桌前,脸上并无倦容,华宣听着雨点答答,却已经眼皮沈重
,昏昏欲睡起来。本来华宣身怀上乘武功,绝不会比赵婉雁容易睏倦,但是
处在这尴尬之极的气氛下,却是令她疲累不已,忍不住道︰「赵姐姐,你还
不睡幺?」赵婉雁轻声道︰「你先睡吧,我不累。」
华宣歎了口气,道︰「赵姐姐,不要等了啦,也许向师兄算错日子……
」赵婉雁微笑道︰「我知道的。华姑娘,你睡吧,我真的不累,也睡不着。
」华宣见她执意如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先进房去。
赵婉雁见华宣进去睡了,便即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门边。夜幕低垂,大
雨滂沱,黑沈沈的夜色之中,旷野惟闻雨声,一个人影也没有。霎时之间,
赵婉雁忽觉双颊湿凉,只道是雨水洒落,用手一摸,才发觉是自己的泪水,
滴滴溜溜地从眼眶滑了下来。她轻轻颤了颤肩,微带呜咽,轻声道︰「向大
哥……你在哪里?」
同样在倾盆大雨之下,一处荒僻的山岗中,向扬站在十数棵断裂的树木
间,全身早被雨水打湿,剧烈喘气,衣襟前一片鲜红。
在这一个月里,他费尽心思,钻研寰宇神通,修练九通雷掌,功力究竟
有没有进步,却连他自己也不能肯定,唯一确定的,却是内伤又加剧了。
向扬大口喘气,竭力平复内息,心里懊丧不已,暗道︰「没有用,这幺
修练下去,功力只怕还要退步。今天……已经过了多少天了?」
日复一日的修练中,向扬已经算不清到底离开赵婉雁几天了。他擡头望
着天空,雨点打在他的脸上,令他觉得有点冷意。向扬长长歎了口气,心道
︰「师弟的武功,应该又进步了罢。他很聪明,学什幺都快,果然……总有
一天,我会比不过他的。」
他想着龙驭清的话,一想再想,只觉脑中一团混乱,忍不住放声大叫,
一掌往旁边的松树打去。「喀啦」一声,又有一株青松倒下,地上溅起了一
大片水花。
向扬一掌击出,顿觉胸口剧痛,不禁按紧心口,沈声喘气。忽听一个女
子声音说道︰「向兄,你到底在做什幺?」
向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撑着纸伞,远远站在一旁,伞上雨点答啦
答啦地响。黑夜大雨之中,向扬看不清她容貌,只凭声音分辨,说道︰「是
石姑娘?」那女子微笑道︰「是。」这持伞的女子,却是巾帼庄大庄主石娘
子。
向扬呼吸略定,道︰「石姑娘,你怎幺会来这里?」石娘子道︰「这儿
离巾帼庄没多远,我不能来这走走幺?向兄,你又来这儿做什幺?」向扬道
︰「没什幺,练练功夫。」石娘子微笑道︰「连着这幺多日子,练功练到呕
血还不停止,就不能说没什幺了。」向扬默然不语,逕自在雨中走开。
石娘子跟在后面,叫道︰「向兄,留步!」向扬回过头来,静静地道︰
「石姑娘有何指教?」石娘子向他凝视一阵,微微一笑,道︰「向兄一个人
练功,似乎相当不悦。我可以请教几招吗?」
向扬转身面对石娘子,道︰「石姑娘,你盯住我几天了?」石娘子道︰
「包括今天,一共六天。」向扬一听,忽生怒气,叫道︰「你是来看我的笑
话?」石娘子道︰「不敢,向兄不是在练功幺,又有什幺笑话可看?」向扬
一听,顿时哑然,过了一会儿,才道︰「石姑娘有意讨教,在下奉陪。」石
娘子微笑道︰「那幺得罪了,请赐教。」素手一摆,将纸伞收了起来,大雨
淋在她身上,很快便将她全身上下打湿。
十景缎(一百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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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扬更不打话,单掌朝天,雨点不住打在他掌心。上身微仰,九转玄功
内息略一流转,旋即猱身攻上,右掌虚揽,掌力吞吐不定,犹如星芒闪烁,
令人不易捉摸。
石娘子嗯了一声,脚步错动,不与向扬掌势交锋,身子朝左侧开,说道
︰「向兄,这不是『九通雷掌』罢?」向扬默不作声,聚精会神,一瞬间连
拍七掌,有轻有重,劲力甚为玄妙。这是「寰宇神通」中的变化,向扬并未
修练大成,石娘子眼光犀利,双掌连环劈出,掌法快捷爽脆,竟然招招佔得
先机,把向扬的攻势完全逼退回去。只听「啪」地一声轻响,石娘子已一掌
按住向扬胸膛。
向扬脸色微变,站立不动。石娘子撤了掌,道︰「向兄,认真点罢。」
向扬深深呼吸几下,道︰「算了,不打了。」石娘子道︰「怎幺了?向兄练
功过久,太累了幺?」向扬不答,走到一旁树下。浓荫遮挡不少豪雨,但雨
水依然从枝叶间连串落下,淋在向扬身上。
石娘子见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登时脸色凝重,走上前去,大声叫道
︰「向兄,你再这样消沈下去,岂不让江湖同道耻笑,说道华玄清后继无人
?龙驭清几句言语,便将你诱得这般心意不定了?」
就在这时,黑夜中轰然一道闪电,白光照得一瞬光亮。向扬猛然回头,
厉声道︰「你说什幺?」石娘子神色淡然,说道︰「龙驭清跟你说过什幺,
我都知道了。」向扬道︰「你怎幺会知道?」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地大了
起来。
石娘子面朝旁边林子,叫道︰「四妹!」
只见一个少女戴着斗笠,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看着
向扬,显得颇为忐忑。向扬见杨小鹃也在此地,自己却也没有察觉,不禁心
下一凉,忽又觉得心口绞痛起来。
杨小鹃有点怯意地望着向扬,低声道︰「向公子,是……是我听到的。
」向扬道︰「你如何听到的?」杨小鹃看了看石娘子,轻轻地道︰「大姐,
让我跟向公子说吧。」石娘子点点头,道︰「我在山下等你。」说着撑起纸
伞,待要举步,又向杨小鹃淡淡一笑,才缓步走入林间。
杨小鹃见大姐离开,脸上增添了几分紧张的神气,低声道︰「我……我
那天离开庄子,要去京城,路上瞧见了一个曾在庄里卧底的奸细,就是神驼
帮骆天胜的女儿,叫做骆金铃。我偷偷跟着她,看到她到了一间小屋,你跟
赵姑娘都住在里面。」说到这里,杨小鹃突然脸上泛红,甚是羞涩,斗笠的
前缘低下去了几分。
向扬虽然见过骆金铃,还从云非常手里救过了她,却不知她的名字身份
,这时听见了,也不在意,道︰「骆天胜的女儿,又怎幺了?」杨小鹃道︰
「我看她鬼鬼祟祟,以为她要下手暗算你们,正想出声警告,忽然看见文公
子、华姑娘远远来了。那骆金铃立刻逃开,我本来想追上去,想不到还没跨
步,就看见龙驭清藏在另一边,骆金铃往那儿跑了过去。龙驭清这等厉害,
我怎能跟他硬碰?只好继续躲着啦。」
这时雨势稍弱,淅沥淅沥的雨声放缓了不少。向扬回想当日情境,道︰
「你躲在一旁,看了我跟文师弟的比试?」杨小鹃道︰「是啊。」她说到这
里,急忙跟着补上︰「你虽然昏倒了,可那是因为你有伤在身啊。要在平常
,你的本领还是一等一的。」
向扬冷哼一声,道︰「你到底躲着偷看了多久?」杨小鹃手指拨拨脸颊
,脸蛋透着一抹红晕,悄声道︰「一直看到半夜。」向扬又是一哼,道︰「
好,算我姓向的无能,给人盯了这幺久也没察觉……」忽然心念一动,说道
︰「且慢,你为什幺要一直偷看?你我是友非敌,大可进屋子来见面。」
杨小鹃红着脸蛋,稍稍别过了头,道︰「我担心你的伤啊。可要是进去
,免不了打扰你跟赵姑娘,乾脆待在外头。」向扬再次回忆,自己昏厥转醒
之后,便和赵婉雁缠绵了一回,直到赵婉雁入睡以前,两人调情说笑,数也
数不清,杨小鹃一个年轻姑娘,怎幺好意思进来?
想到此处,向扬再一看杨小鹃的神态,虽然夜色昏暗,但天边电光闪动
下,仍见她眼波如水,双腮透红,说不尽的羞赧,定是把屋里两人的亲暱状
看了个全。想透此节,向扬顿感一阵尴尬,岔开话题,道︰「你说见到龙驭
清,他也一直监视着我?」杨小鹃迅速摇头,道︰「不,文公子他们一走,
龙驭清也就走啦。到了夜里,他才再过来。」
她稍一迟疑,又道︰「向公子,我说呢,你别听龙驭清那些胡言乱语啦
。他挑拨你跟文公子师兄弟的感情,肯定是个阴谋,你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
话烦恼,又这样伤了身,我……」忽然又踌躇了一下,悄声道︰「我们大家
都很担心啊。」
向扬面露苦笑,摇了摇头,道︰「我岂不知龙驭清不怀好意?可是他有
一点是说对了。师弟天资聪颖,悟性超群,涉足江湖以来,武功突飞猛进,
不出几年,势必远远胜过了我。我这个做师兄的,怕是有点名不符实了。」
杨小鹃急忙否定,道︰「哪有这回事?向公子,你千万别这幺想啊!」
向扬似乎没有听见,喃喃地道︰「从小到大,师弟学什幺都快,又会弹
琴,又会读书,现下武功……也要赶过我了。师父传我寰宇神通,我修练至
今,几无所成……师父,你为什幺不传给师弟,要传给我?师弟这等聪明,
给他练了不是更好幺?为什幺传给我?我……我……」他自言自语,神色越
显痛苦,慢慢低下了头,手掌紧抓心口。
眼见向扬神态大异,杨小鹃甚为吃惊,连忙上前问道︰「向公子,怎…
…怎幺啦?」才走上几步,忽听向扬大叫一声,猛地转身,左臂横扫,一股
强烈之极的劲风骤然迸发,把她推得跌出好几步,「哗刺」一声坐在地上,
水花四溅,戴着的斗笠也给震飞,豆大的雨粒洒尽秀髮。
正当杨小鹃错愕之际,向扬连声大吼,双掌连环重击,「砰、砰
、砰」数声大响,雄猛绝伦的掌力接连印在一棵古松上,震得树干从中断裂
。半空打起一声雷响,向扬飞身再推一掌,松树顿时轰隆倒下。
天空接连打了几个霹雳,闪光照耀之下,杨小鹃见向扬咬牙切齿,神情
痛苦,心里不由得慌了,一个翻身跳起来,道︰「向公子,你定下神来,别
太……」话才说到一半,又是几个惊雷震动,轰轰雷霆,风雨大作,打断了
她的话头。向扬一声怒吼,伸手指着雷雨夜空,叫道︰「王八蛋,你发什幺
威?想跟我向扬比划几招幺?要比就比,谁怕谁!」
呼吼声中,向扬身形飞窜,双掌连出,使的全是九通雷掌的猛招,「雷
鼓动山川」、「疾雷动万物」、「春雷百卉坼」、「风雷 石坛」,每一招
都是威不可当,数掌之间,必有一株苍松倒下。霎时四下松针纷飞,松果乱
滚,狂风暴雨中雷声隆隆。杨小鹃为他狂态所慑,一时吓得呆了,浑不知该
如何是好。
数十招掌力击发出来,向扬也已大耗力气,站定下来,不住口地喘气,
旁边横七竖八,都是松树的残枝断干。杨小鹃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轻声道
︰「向公子!」
向扬神色茫然,并不回应,忽然脚下一软,向前倒了下去。杨小鹃急忙
将他扶住,却见他双目紧闭,晕了过去。杨小鹃搀扶他到一边树底坐下。大
雨倾淋之下,向扬衣衫头髮都已湿尽,淩乱不堪。
杨小鹃心中难过,歎了口气,拨开遮住他眼睛的头髮,轻轻地道︰「何
必这幺想不开嘛!弄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向扬憔悴的模样,杨小鹃喉
头一阵哽咽,左手按住向扬丹田,右手轻轻托住他的后心,心道︰「反正先
救醒你再说。」微一运气,丝丝真气便从双手掌心传了过去。
她擅长拳脚弹弓,内功修为并不深湛,内力鼓蕩几次,向扬还是昏昏沈
沈。杨小鹃只觉向扬体内真气混乱,好似棉絮纷飞,自己的内力送将过去,
往往音讯全无,不知所蹤,不禁着急起来,心道︰「这可怎幺办?唉,早知
道就该少偷懒点,把内功练好……没办法,只有找大姐过来帮忙。」
正想站起来,下山去找石娘子时,向扬突然身子一颤,大叫一声。杨小
鹃又惊又喜,连忙道︰「向公子,你醒了?觉得怎幺样?」向扬呼吸急促,
迷迷糊糊地道︰「婉雁……婉雁,你在哪里?」
杨小鹃一听,心口犹似受了重重一击,一阵酸楚滋味涌上来︰「你就只
念着赵姑娘,没把我放在心上……」忽然之间,杨小鹃手腕一紧,已被向扬
握住。向扬睁开眼睛,眼神却是朦胧一片,口里轻轻地道︰「婉雁,你……
你怎幺会来这里?」
杨小鹃脸上一热,甩脱他的手,道︰「什幺婉雁婉雁的,看清楚,我是
杨小鹃,不是赵婉雁!」她听着向扬呼唤赵婉雁的名字,心里只想哭出来,
气恼之下,转过身子,正要起身走开,忽觉肩膀一重,却是被向扬拉了回去
,紧紧抱住。杨小鹃呆了一呆,随即羞得满脸发烫,叫道︰「你……你干什
幺?」向扬犹如不觉,低下头去,在她耳际轻声说道︰「婉雁,别走……我
好想你,婉雁……」
杨小鹃不禁愕然,心道︰「他神智不清,分不出我是谁了,把我当作了
赵姑娘?」才这幺一想,杨小鹃忽觉胸前一热,向扬的手掌已从背后摸了上
来,正好握住她的乳房。雨水濡透的衣衫,登时滴出了点点水珠。
她惊叫一声,只觉双腮燥热,心儿扑通扑通地跳,害羞之下,想要挣扎
,却不料向扬心神未复,力道却强,杨小鹃扳不开他的手。就在这时,杨小
鹃感觉脖子上一阵趐痒,却是向扬正轻轻吻着她。冰凉的雨点,不断落在两
人身上,杨小鹃浑身湿透,却觉得全身火热,从所未有。
杨小鹃急道︰「向……向公子……喂,不要这样,清醒一点……啊……
」她嘴里抗拒,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巾帼庄大战时,受到春药逼迫,在
地窖中与向扬的种种肌肤相亲之态。当时杨小鹃浑浑噩噩,事后印象模糊,
见到向扬时,明知自己贞操保全,却也暗暗不好意思,时有遐想。这时换做
向扬心神错乱,她自己却是清醒明白,被向扬抚弄几下,当时身受的快感重
新被勾起,怎不令她手足无措?
杨小鹃羞愧之下,想要反抗,但是一回头,见到向扬的脸庞,心里又是
一阵悸动︰「我……我要怎幺办?我应该抵抗的,但是……这幺多天来,我
不就是想着他?在巾帼庄,是他救我的,在京城被捉的时候,也是他……」
就在她恍惚难决的时候,乳头、腰际、腿根等各处私密部位,都已渐次受到
向扬的抚摸,隐藏在心底的情愫,也渐渐被勾引了起来……
十景缎(一百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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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哈……」
杨小鹃羞耻地轻轻地呻吟,半推半就地和向扬的手对峙,身体里燃起一
股燥热的感觉,令她越来越是徬徨。她感到向扬的手慢慢伸及自己胸腹各处
,强烈的男子气息混着雨水,令她觉得有点晕眩。
忽然,她感到屁股上被一件异物顶住,回头一看,却见向扬裤底凸起,
布料鼓胀。杨小鹃吞了吞口水,害羞不已,心想︰「这下面就是男人的……
那个……我该怎幺办?」
她颤抖着伸出小手,不知为何,很想摸一摸向扬的下体,将要触及时,
却又感到腼腆,赶紧把手收回,心里暗羞︰「丢脸死了,我……我怎幺想这
种事?」一瞄向扬股间,心里又蹦蹦乱跳,不能自制,好奇心驱使下,手又
伸了出去,却再次半途而废,闪电般缩了回来,双手缩在唇边,又羞又怯。
在杨小鹃摆荡于情慾和理智间的同时,向扬却仍迷迷糊糊,揉着她胸前
的软肉,亲吻她的粉颈。纷杂的雨声中,杨小鹃的喘息声始终未停,却是渐
呈紊乱,慢慢失去了少女的矜持。大雨点点滴滴,淋得她双眼迷濛,看出来
儘是一团乱。
杨小鹃实在被摸得受不了了。她扭过身来,投在向扬怀里,正要回吻
,但又羞赧地迟疑一下,心想︰「大姐知道我这样,一定要骂死我了。」
一转念间,看见向扬的轮廓,不禁怦然心动︰「不管了,骂就骂吧!」樱
唇微启,向前轻送,往向扬唇上吻去。
她吻着向扬的嘴唇,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兴奋,陶醉地搂着他的身体
,只觉得像要就此融化。吻着吻着,好不容易分开,杨小鹃喘了口气,望
着向扬的脸,满腔幸福感觉,又轻轻吻了吻他。同时,向扬似乎也微微颤
抖,抚摸着她娇小的胴体,不断带给她爱慾的刺激。
大雨之中,杨小鹃正逐渐沈迷在向扬的怀里,潜藏心底的爱意不断给
挖掘出来,使得她防线尽失,娇态毕露。单是爱抚,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
求。杨小鹃在娇喘中离开向扬的唇,急迫地解开他的衣衫,抚身其上,眷
恋地用身体和乳房摩蹭着他的胸膛,促声喘道︰「向公子,向公子……你
来吧……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
蓦地向扬一个翻身,将杨小鹃压在地上,低头下去,隔着衣物,吻着
杨小鹃的乳房,并撕扯着她的衣服。杨小鹃「啊」地呻吟一声,害羞之余
,却也忍不住春声大作,喘道︰「慢……慢一点……啊、啊啊……」受到
这样刺激的待遇,杨小鹃只觉得灵魂趐颤,舒服得仰头娇吟,喘声连连。
正当她沈醉在其中妙趣时,忽听向扬发出一阵模糊低沈的声音,只听不清
楚在说什幺。
杨小鹃轻声喘道︰「你……你说什幺?」稍一留神,倾听之下,登时
听得分明,向扬正低声呼唤︰「婉雁……婉……雁……」
听到向扬在叫着赵婉雁的名字,杨小鹃霎时浑身一颤,彷如大桶冷水
倒在心上,激情登时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羞惭和恚怒。她猛地
推开向扬,哗啦一声,正好跌坐在一个浅水洼里。向扬神情一震,略现愕
然之色,望着杨小鹃。
杨小鹃身体快感尚未消退,仍在剧烈喘气,却是满脸怒容,大声叫道
︰「婉雁、婉雁……你就只念着赵姑娘!我担心你的身子,暗中跟了你这
幺多天,你一点也没把我放在心上!本来你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却还
是……还是……」她奋力大喊,气急败坏之下,突然一甩手,打了向扬一
个耳光。一眨眼间,睫毛上带着细碎水珠,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滴,晶莹闪
动。
向扬坐在当地,半边脸上一阵红热,慢慢开口,说道︰「我……」
杨小鹃拉好衣襟,用力一顿脚,踩得水花四溅,大声骂道︰「你这个
浑蛋!你想着赵姑娘,就去找她啊,不要在这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难
看死了!」向扬呆然以对,听着杨小鹃呼叫,突然像是醒了过来,猛地起
身,直盯杨小鹃。
淅沥沥、淅沥沥,雨声渐渐歇了下去,雨已经小了。杨小鹃肩膀轻颤
,将地上的斗笠捡起来,心中仍是气恼,正要转身走开,忽听向扬说道︰
「杨姑娘,我拜託你一件事。」杨小鹃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什幺?」
向扬道︰「请你去找赵姑娘,替我向她道歉。」杨小鹃哼了一声,道︰「
为什幺不自己去?」向扬道︰「因为我还不能回去。现在这个样子,我也
没脸见她。」他静了一会儿,说道︰「我要去找龙驭清。」
杨小鹃一听,登时大惊失色,叫道︰「龙驭清?你找他做什幺?」向
扬道︰「当然是把我的答案告诉他。」杨小鹃更是吃惊,颤声道︰「你根
本打不过他,这幺一去……」突然之间,她脸色一变,说道︰「还是……
向扬,你该不会听他的话,当真、当真要……」
风雨停息,漫漫长夜过去,又是一日之晨。
于谦换上朝服,準备入宫早朝,才到门口,便见到一个少女远远奔来
,是昨日去陪赵婉雁的华宣。她急急忙忙地冲过于谦身边,叫道︰「于大
人早!」却不停步,直接飞奔屋内。
文渊和紫缘正在厅上,见华宣突然冲进来,都是一怔。文渊道︰「师
妹,怎幺沖得这幺急?师兄回来了?」华宣双手撑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叫道︰「没、没……没有回来!向师兄、他、他……」她神情急切,似
有一大堆话要蹦出来,可是跑得太急,剧喘之下,全然说不分明。
紫缘道︰「宣妹,别急,缓口气再说罢。」
华宣手按胸口,喘了几下,叫道︰「昨晚向师兄没有回来,可是半夜
里,杨姐姐突然跑来……」文渊道︰「杨姐姐?」华宣急道︰「巾帼庄的
杨姐姐啊!」文渊道︰「啊,一时没会意过来,杨姑娘怎幺去找你了?」
华宣叫道︰「她说她碰到向师兄了,可是……可是……向师兄不回来
啊!」文渊跟紫缘同时一惊,不明所以。紫缘道︰「怎幺会呢?向公子跟
赵姑娘那幺好……」华宣急道︰「她说,向师兄要她转达,向赵姐姐道歉
……向师兄、他……他跑去找龙驭清了啦!」
文渊大感诧异,道︰「师兄此举,是何用意?杨姑娘可有说明?」华
宣道︰「她跟赵姐姐说了,可是不跟我说。她们进房里说,说完了,赵姐
姐出来,就一直哭。我问她怎幺了,赵姐姐只是摇头,要我先回来。」紫
缘道︰「你回来了,那赵姑娘岂不是一个人留在那里?」华宣道︰「杨姐
姐在陪她,她说要带赵姐姐先到巾帼庄去,因为靖威王他们都在京城,赵
姐姐不方便来这里住。」
文渊霍地起身,道︰「这事有蹊翘,我得去长陵一探究竟。师兄孤身
一人,怎能跟龙驭清抗衡?」紫缘柔声道︰「你也别急,先找茵妹来,大
家商量一下啊。」文渊点了点头,道︰「应当如此。」华宣叫道︰「那,
我去找慕容姐姐……」
才说到这里,只听脚步声响,小慕容飕地从门廊奔来,见到华宣,怔
了一下,说道︰「妹子,你怎幺回来了?」华宣道︰「怎幺回来了?当然
有大事啊!慕容姐姐……」小慕容挥一挥手,道︰「慢着,先厅我说,我
这也有大事哪!」文渊奇道︰「你也这幺匆匆忙忙的,却又是怎幺了?」
小慕容道︰「刚才大哥派人来,我才知道的。大哥这些日子都在关外
,昨天探到讯息,瓦剌已经出兵了,现在正往大同的方向行军,听说是带
着正统皇帝来的。」
三人听了,不禁耸然动容。文渊心道︰「终于出兵了,皇陵派若真与
瓦剌互通声气,决不致按兵不动,天下安危,在此一决。」说道︰「小茵
,这事跟于大人说了吗?」小慕容道︰「还没有,于大人上朝去啦。」
紫缘道︰「等于大人回来,我们就告诉他,好先有个準备。」文渊道
︰「正是。慕容兄平日放浪不羁,想不到对山河兴亡,如此关心,着实可
敬。」
小慕容噗地一声轻笑,道︰「哎呀,你可别太擡举他,你以为大哥喜
欢管这种国家大事?他是身不由己,不得不为。」文渊甚感不解,道︰「
这就怪了,怎幺是身不由己?」小慕容眨眨眼睛,笑道︰「这我不能说,
要是说了,大哥可要骂死我啦。」
西北关外,黄沙卷空,数以万计的瓦剌铁骑在太师也先率领下,正浩
浩蕩蕩地向大同前进。
远方的山丘上,一个青衫男子高立枯树残枝之上,远观瓦剌大军,面
露冷笑,道︰「好大的阵仗!不过在我大慕容眼里,还不足为惧。」
树下一个女子身着戎装,手携双戟,正是蓝灵玉。她擡头望了慕容修
一眼,说道︰「你别这幺自信满满,行军打仗不比一对一的过招,你就是
武功再强,对付得了这许多兵卒?」
慕容修神态自若,伸手遥指瓦剌军兵,傲然说道︰「我只想瞧瞧,这
也先手下有些什幺人物,能跟本大爷过上几招?哼哼,今晚咱们探他大营
,若是他防範不周,给我砍了脑袋,这一大群废物也等于没了脑袋,还有
何屁用?」
蓝灵玉呼了口气,轻声道︰「营是要探的,不过要杀也先,未必容易
!你要是逞强,自己丢了性命,那……那约定履行不了,可别怪我。」说
到这里,脸上不由得微微发热,翻身上了身旁坐骑,提 叱了一声,策马
而走。
十景缎(一百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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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大举入寇的消息,很快便在京城传开。
瓦剌军队首先攻至大同。也先挟持正统皇帝,意图骗开城门。大同总兵
郭登却不中计,挡了回去。也先转而攻向紫荆关,却是势如破竹,轻易破关
而入,直逼京城。
大敌犯境,朝廷正当震恐之际,于谦自也不会袖手旁观,旋即纠集京城
军士,準备迎敌。景泰皇帝也知道事态严重,自己这皇位坐不坐得稳,全看
于谦能否退敌,当下任命于谦总督各营兵士,兵将若有不从命者,可先斩后
奏之。
于谦调度兵马,列阵京城九门之外。大将石亨进言︰「敌军势大,难以
对付,不如坚守城中,让他们师老无功。」
于谦脸色一沈,说道︰「也先率大军来攻,又挟持太上皇,气焰嚣张。
我军先败于土木堡,士气低迷,要是固守,更是此消彼长。这正是重挫瓦剌
威风的时机,焉能示弱,让对方小觑了?」
他亲自披甲出城,对众将士下令︰「这一战是背城而战,攸关社稷兴亡
,人人都要拚死力战。临阵之际,若有将领不顾士兵,自行退却,众人可斩
杀之,即使我于谦也不例外。要是士兵不顾将领而逃,后队士兵斩前队!」
二十二万军兵闻此严令,无不心情激荡,这一战的重要性,已是显而易
见,许胜不许败,败了就是亡国之恨。在于谦陈词之下,人人热血沸腾,只
待也先率军杀到,一决胜负。
文渊和小慕容跟着于谦出城,就近护卫,这时正站在一旁,看于谦调兵
遣将。小慕容忽道︰「喂,瓦剌要是打来了,你上不上阵?」文渊道︰「抵
御外辱,人人都要出力,当然上阵。」
小慕容稍稍转头,一对澄澈的眸子朝他望来,轻轻地歎了口气。文渊微
觉奇怪,道︰「小茵,怎幺了?」
小慕容轻声道︰「我实在不想要你参战。你心肠那幺热干嘛?什幺事都
往自己肩上扛,就算你不在乎生死,我可担心透了。」
文渊拍拍她的肩,柔声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难道我捨得抛下你
们,轻易赴死吗?」
小慕容朝搭在她肩上的手一看,轻轻地道︰「我知道,可是兵凶战危,
谁晓得你会不会出事呢?」她微微擡头,又道︰「说真的,我宁愿你的武功
像从前一样,只比我好一丁点儿,高不成、低不就的,这样,有很多事你就
管不着、也管不了,不会跟黄仲鬼、龙驭清那种高手过招,什幺皇陵派啦、
十景缎啦、夺香宴啦、也先啦、瓦剌啦……通通都不要管了,咱们跟紫缘姐
、华家妹子四个人,逍遥自在的,可有多好……」
文渊听着她款款细语,一时答不上话来。小慕容见他默默不语,当即浅
浅一笑,道︰「算了算了,我胡言乱语罢啦,你别放在心上。我去散散步,
待会儿回来。」
文渊微笑以对,看着小慕容悠哉地闲步离开,心里却无法就此释怀。放
眼望去,旌旗飞扬,兵将往来,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莫名沈重的压迫感,
令他不自觉想︰「『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这一仗征战之地,仅在京
城之外,只怕也有许多人要不得归还了。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
梦里人』!」
他扶了扶腰间佩剑,心想︰「我要是死了,紫缘、师妹、小茵,她们要
怎幺办?先不说别的,单单为了她们,这一战就非胜不可。」
「刷」地一声,文渊拔剑出鞘,左手二指捏剑诀,右手挺剑一喝,骊龙
剑银光抖擞,白刃不动,锋芒遥指南天长空,若凝若滞,若飘若悬,架式一
亮,已是名家气度。
「指南剑」一经起手,文渊随即沈气敛劲,微微阖目,陡然间回身收剑
,一收之余,旋即暴起突出,脚步随上,一道笔直剑芒回递六尺,剑风嗡然
而响。一旁兵士闻声望来,但见白芒如雪,动静如螭龙翻腾,不可捉摸,无
不咋舌惊歎。
「指南剑」之后,文渊毫不懈怠,剑法再变。先练「潇湘水云」,再练
「八极游」,身形进退之际,「御风行」、「蝶梦游」、「鹤舞洞天」、「
岳阳三醉」等高妙身法,一一融会显露,同时左手忽拳忽掌,忽指忽爪,连
连变化「黄云秋塞」、「渔樵问答」、「风雷引」、「泛沧浪」,与剑招互
收相辅相成之效,更是妙招叠出。
旁人看得接应不暇,目瞪口呆,文渊却全不知觉,凝神致志,将生平所
学一一施展开来,千千万万的招式流转脑海,如同走马灯般连绵不绝。此时
他心里所想,只有将自身武功竭尽所能地发挥精进,战场之上,碰见的是寻
常兵士也好,绝顶高手也罢,无论如何,不能有半点鬆懈,务必全力以赴。
所为目标,有三个︰
紫缘、小慕容、还有华宣。
深夜,京城之外,寂然无声。明朝官军人马虽众,但在于谦严令之下,
人人自律,军规整肃,不闻丝毫杂沓之声。
京城于府之中,华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紫缘坐在床边,轻轻拨弄琵
琶,微响叮咚,闭着眼睛,默默祷祝。
文渊不放心紫缘出城观战,怕她受到波及,是以留在于府,等候消息,
华宣留下来陪她,心中却也挂念文渊和小慕容,怎幺样也无法入睡。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声道︰「紫缘姐姐,我睡不着。」紫缘睁开眼来
,微笑道︰「不睡不行,都这幺晚了。来,我陪你睡吧。」她将琵琶放好,
上了床,躺在华宣身旁,轻轻握住华宣一只手掌,柔声道︰「宣妹,别担心
了。瓦剌军队一来,我们就登上城头去,看着他们平安回来,好不好?」
华宣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眼波轻轻颤抖,用力点了下头。
东方破晓,朝阳万丈光芒之下,金戈铁马漫山遍野而来。
瓦剌大军到了。也先挟持着太上皇,即为昔时的正统皇帝,率领塞外铁
骑,以雷霆万钧之势袭向京城。
于谦下令关闭所有京城城门,身先士卒,于德胜门外亲自督阵。他发出
号令,分派兵士在城外民房设伏,又调动数百骑兵,传下吩咐︰「你们即刻
前行,负责诱敌,一见到瓦剌军队,便即迅速折回,切记不可与之相斗。」
众骑兵领命而去。
文渊和小慕容在于谦身旁护卫,以防有变。两人不约而同,都悄悄望了
望于谦,但见他神态宁定,既无自信满满,亦无危惧不定。
过了半个时辰,远方的天空,渐渐升起了阵阵烟沙。尘土高扬,如起乌
云,接着隆隆隆、隆隆隆,大地迴响闷雷,遥远的震撼一波又一波地传来。
于谦猛地大喝︰「众军戒备!」
明军刀枪森然,严阵以待。
蓦然间巨声纷起,声动天地,京城远方的民宅,瓦剌军队与埋伏的明军
,已开始剧烈厮杀。前去诱敌的骑兵远远归来,当头将领策马来到阵前,大
声回报︰「大人,也先军队前锋已中埋伏,但是当先几名大将,非常勇猛,
恐怕拦不住。」
文渊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于大人,瓦剌阵中颇有高手,让晚生去对
付。」小慕容叫道︰「我也去!」文渊一摇手,道︰「不,你保护于大人。
」话声一了,已然翻身上马。
于谦道︰「文公子,敌军势大,不可大意。」文渊点头应道︰「晚生知
道,多谢。」叱咤一声,纵马离阵而去。
狂风飞沙,迎面扑来,挟带着血腥的杀气。城外的居民早已撤走,或是
被掠杀殆尽。明军隐藏民房暗处,倚仗地利,以火箭器械奇袭,瓦剌军队猝
不及防,一时阵脚大乱。
但是瓦剌军前仆后继,后继骑兵疾风迅雷般冲到,明军已不能单凭奇袭
,开始了正面交锋,大街小巷,全成了两军血战的修罗场
文渊纵马冲入战阵,立有两名敌将围上前来。文渊喝道︰「去!」拔剑
、挥剑、收剑,剑仅三尺,本来不利战阵,但在文渊手上,竟胜过对方的长
枪大戟,划过两将咽喉,轻易了结。
一名满腮鬍须的大将来到文渊骑前,喝道︰「哪里来的小畜生!」呼地
一声,一柄大斧照文渊面门砍来。文渊剑刃平搭斧面,借力使力,随手一卸
,那大将身不由己,被他手里的沈重家伙拉得向左倒去,一栽下马,便给明
军火箭射死。
文渊连败三将,轻描淡写,瓦剌军队见者哗然,声势顿弱。猛地雷霆也
似地一声爆喝,一名络腮鬍大汉纵马窜到,睁一双铜铃大眼,持一柄镔铁长
枪,一阵暴风般袭捲而来,明军士兵无人能挡。甫近文渊,便是一枪刺来。
这一下电光石火,快只瞬息,文渊挥剑格开,只觉来人臂力奇猛,枪上
劲道沈重异常,并非内家功劲,但是与莽夫蛮打,又有不同,实是外家功夫
练到了极深之处,劲力自有奥妙。
文渊喝一声采,叫道︰「好本事!在下文渊,阁下何人?」那大将操着
汉语叫道︰「我是瓦剌先锋赛坡!你们明朝的皇帝,便是我擒到手来!」
文渊笑道︰「错了,错了,乃是『手到擒来』!赛坡将军,你捉了我们
明朝皇帝,这会儿换我来捉你,小心了!」说着仗剑上前,连刺三剑。
赛坡长枪抖动,一一挡开,登时感到文渊「九转玄功」内劲震荡,大叫
︰「中土小子,看不出来,真好力气!」三剑化开,立即反击三枪。文渊以
硬碰硬,骊龙剑满贯内劲,也是连格三枪,两人兵刃相碰,响声嗡嗡不绝,
劲风四溢。
可就在这兵刃之声萦绕之际,乱军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惊叫,其
声惊惶,煞是突兀。
十景缎(一百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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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不禁一愕︰「当此混战之际,何来女子?」随手一剑逼开赛坡,双
目如电顾盼,但见乱军如潮,交相涌至,明军、瓦剌军凿战正急,杀声震天
,放眼所及,儘是屠戮地狱,人人杀红了眼,哪里见到半个女人?
眼前情境,虽未至流血漂橹,但是万人搏斗,血肉横飞,火器乱炸,焰
如红莲,这厮杀惨战的场面,文渊不禁深感震撼,心中说不出的难过︰「这
一战不论输赢,总是有成千上万的人要丧生了。武林中争斗虽多,却哪有如
此惨酷的杀孽?」
赛坡见他分心,大吼一声,枪头一圈,照準文渊胸口猛扎过来。这一下
是他觑文渊不备,图此一击而胜,力透枪尖,风声虎虎,端的是锐不可当。
文渊猛一回神,枪尖已近心口。他纵声长啸,一拍马背,身形于瞬息间飞腾
而起,跃至赛坡上空。
赛坡大吃一惊,面对这高来高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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