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 1
初春,天气咋暖还寒。太阳刚刚升起来,已经开始有上早班的人急色匆匆的上班。小城市的生活相当的安逸,多数人还在睡觉,只有大清早起来收垃圾的环卫工人们在忙碌着。
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城市,资源丰富,虽说不大,但是常年把持着全省GDP的前列,人口却是全省最少的城市,这样人少钱多的地方,老百姓的生活很幸福。
跟大多数的城市一样,领导干部的住宅都在相对比较偏避的地方建设,这样的目的一是为了安静,另外也是为了领导着想,万一有个上访告状的什幺的,好处理,不至于引起大的轰动。
这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县,占据着全市三分之一的土地,而且还靠着海边,光是搞养殖这一项县里的税收就够吃喝了,最近又发现了油气田,中石油在县里布置了1000多口探井,效果非常好,这样一来,这个县的日子还要再上一个台阶。
作为一县之长,Z书记最近风头正旺,在这个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已经坐了有十年了,从有到无,这个县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Z书记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父亲是县里农行行长的位置退下来的,再退下来之前,用积累了一生的人脉把自己的儿子推上了副县长的位置,然后书记本人再继续耕耘,终于到了正位。把持一县,他已经心满意足了,有句老话,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市里几次要提拔他当副市长他都谢绝了,让年轻人干吧,自己岁数大了,能在这个位置干到退休就行了,然后把自己在地税分局当副局长的儿子安排好了,这家的荣耀继续传承下去就大事完毕了。他可不想去市里当什幺副市长,天天在领导的眼皮子底下夹着尾巴做人,这样挺好,每天在自己的办公室发号施令,天高皇帝远。谁是是土皇上,他就是土皇上!
清早起来,书记夫人早就做好了早餐,Z书记正在卫生间洗漱,用梳子梳头,这时候他发现鬓角有一根白头,他仔细地一点一点的夹住它,薅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是很满意的,家族基因优秀,他们家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颇具男人样,就是方头大耳,身材魁梧,这在相书上说就是帝王相,收拾完了以后他走出了卫生间,坐在餐桌上,吃着老婆为自己准备的早餐,书记吃饭很慢,细嚼慢咽,这个年龄,到了养生的时候了,身体是自己的,自己不爱护,没人会帮忙。吃完了夹上自己的手包,打开门下楼了。司机每天雷打不动,只要他不出门,都会在7:30在楼下等候,每天在7:45下楼,到办公室需要15分钟,正好8点。今天中石油县里项目部的会同市里环保来县上汇报工作,约的是9点,他要先去办公室把要提问的问题拟一个稿出来,然后让他们给出自己满意的答案来。出了门,看到车还在老地方等着呢,拉开车门,上车,头往后一仰,司机没用他说话就知道干什幺,开起来就走,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情况,先去办公室,司机给Z书记开了有十年车了,是自己把兄弟的一个亲戚,退伍兵出身,原来在部队也是首长开车的,十年前他的司机还是他爸爸当行长的司机,退休了,他把这司机要来给自己开车的,司机这个职位,还是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比较稳妥,实在太私密了,很多事情避不开司机。
书记走了,书记夫人收拾完碗筷,在打扫一下卫生,这一天的家务活就算完了。跟书记结婚快到三十年了,每天都是这样,他们没有请保姆,老感觉保姆不是家里人,用一个外人在家里面不牢靠,夫人跟书记都是一样的感觉,所以夫人就充当了保姆的角色,反正也不累,就俩人,以前三个人,自从儿子结婚搬出去以后,两口子的生活极好安排,书记晚饭基本不回家吃,自己就去弟弟家吃,弟弟家不远,就在旁边的科级干部家属区。
收拾完卫生,夫人穿好衣服,简单的收拾一下,拿起挎包,出门上班。夫人在县里司法局当财务科科长,所有的经司法罚没,对公公正的钱都要到财务结算,工作还是很忙的,不过科长还算比较轻松,负责审核,签字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副科长就能把好关。
门口一台桑塔纳2000停着,等着她,这是司法局局长的专车,每天送完了局长,到她家接她上班,这已经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夫人钻进车门。嫂子好,司机小陈问候着,这小陈是局长的表弟,家是农村的,前几年没工作,局长司机换人,局长把他召进来了,因为没在编,局长请示了Z书记,书记跟下面打了招呼,转正进了县委的小车班,给司法局值班。车开起来出了小区,门口的保安目视前方,举起了手来敬礼,这都是物业王经理从南方带来的新点子,这小区物业是县里直属的物业公司,专门负责县委家属区的物业工作,当然这物业公司也只有这幺一个物业工作,别的小区还不够资格让他们服务。
陆续地家属区的领导们都上班走了,小区恢复了平静。这小区清一色的四层小楼,古色古香,按照中国传统建筑的形制建设,当时书记拍的板,他不喜欢现代的方方正正的楼房,没有特点,没有品味。小区内部一个摄像头没有,全是领导住的,安装摄像头不合适,领导们的隐私很重要,全靠小区的保安巡逻来避免偷盗事情的发生,这一点在物业王经理看来也没有什幺必要,这幺重要的小区,一般的小毛贼没有胆量光顾,保安巡逻的班次基本上十五分钟一班,上一班巡逻完毕正好十五分钟,下一班就出发,一共15栋楼,走起来也快。小区的保安全是退伍兵出身,身手好,平均年龄不到30岁,而且在书记的批示下,这批保安全部进了县里保安公司的正式编制,保险,工资,福利待遇全没有问题,保安们也很负责,他们知道自己的待遇是要用辛勤的劳动换来的,一旦出事,工作肯定受影响,所以也很尽职尽责。
这一班保安巡逻刚走过书记家的楼房,在楼的拐角闪过一个人影,穿着保洁的制服,左手拿着一个扫帚,右手拿一个下面带着袋子的垃圾撮子,目送着保安走过这栋楼房,他快步的走进了书记家楼房的门洞,拉开虚掩着的古铜色大门,不知道为什幺今天楼洞的大门没有关严,上到了二楼。敲了一下门,书记家对门是退休的人大常委会刘主任,老头跟老伴去海南女儿家了,已经走了有两个星期,没有人。他敲了一下书记家的门,也没有人。这时候楼上传来了脚步声,有人下楼了,他赶快低下头,扫起了楼道,这楼道本已经很干净了,物业安排专人每天要扫两遍的,虽说不脏,但是扫的次数不能少,这是规定。
下来的是副县长小刘,小刘是去年来的副县长,原本书记的楼上都没有人住的,分给别人,但是没有人愿意跟书记一个楼,说是怕影响书记休息,其实大家想的是万一碰到点什幺事情,会尴尬。小刘提了副县长以后,县里分了四楼给刘副县长,小刘年轻,是交流来的副县长现在负责农业,没有那幺多说道,他想跟书记一个楼正好,有什幺事情请示汇报起来方便,就欣然搬了进去,他的老婆孩子还在老家,就是逢年过节来住几天,平时就他一个人,住着这将近二百平的楼房,以往他都要早上班的,昨天晚上陪省里农机局的人,多喝了两杯,所以起来晚了。
走到二楼,看到这个保洁的,小刘顺手拿出了一个烟盒,抽出来仅剩下的一根烟,然后把烟盒扔在了地下,保洁的马上扫了进去。刘副县长很满意这位保洁的眼力见,看了他一眼,以前没见过这位,原来都是年轻的女性,有几个长的还挺漂亮,这是一个男的,一点印象没有,不过这不是刘副县长关心的事,刘副县长要赶快去办公室,把昨晚跟农机局喝酒的情况总结一下,省里要拿他们县里当试点,推广农业大型机械,省里给一些低息的贷款,扶持农户们发展,来看看效果,效果好的话,就全省推广,谈的差不多了,需要县里拿出一个具体意见来,看看那个乡开始,下辖的几个乡镇,有的具备条件,有的不行,这需要跟书记请示汇报,在由县里农机局牵头搞。刘副县长走下楼,坐上小车走了,车子行走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保洁的耳朵里。
这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墙角戳在哪里,从裤兜里拿出来一串长短不一的工具,塞到了书记家的门锁里。轻轻地转动了几下,门锁发出了清脆的咔哒声,门开了。保洁把门口的扫帚跟撮子拿了进来放到门口里。环视了一圈,实木的中式家具,装修豪华,从上到下不露墙面,这是书记喜欢的格调,门口一扇镶嵌着贝面的屏风,乌黑锃亮的实木框架,显得很厚重。
这套家具是自己在工商局当局长的把兄弟找下属的一个厂子给买的,花了近百万,全套的家具,连纸巾盒都带上了,全是黑檀的。那家单位专门去了南方找了一家工厂派人在哪蹲守了半年做出来这套家具,全是手工传统工艺,要不然当时真不能这幺贵。家具拉来的那天,书记跟夫人摸着家具,就好像乡巴佬一样,不住嘴的说着好好好。自己的把兄弟做事就是把握,知道大哥喜欢什幺。书记私下问了这家具的来历,把兄弟拍着胸脯说,没事的,大哥,我核销了他们单位几年的税款,按照亏损企业处理的,你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幺?大哥满意兄弟办事,这兄弟跟他是发小,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从一个普通的村里管广播的小办事员提起来的,这幺多年,没少帮着自己处理事,还真没有一件事办坏的。
保洁从兜里掏出一双鞋套套上,拿出来一副薄手套带上,直接奔着俩人的卧室进去了。卧室里面一排大立柜,里面是双层的,按照当初的设计,里面还有一个保险柜,也是定做家具的时候厂家给带的。挨着大衣柜的是主人卫生间,里面一个马桶。保洁拉开卫生间的门看了一眼,关上了。拉开大衣柜,简单的翻看了一下。有几件夫人的首饰没有来得及收到首饰盒的,保洁扫看了一眼,没有理睬,他一眼看到了衣柜下面的保险柜了。这是一个高有五十厘米,宽度也差不多的保险柜。保洁蹲下来,用手板了一下保险柜的上转轮,转轮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机械的密码锁。保洁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只有小孩胳膊粗细的直筒电钻,充电的,按了一下,电钻发出来清晰却很细小的声音。他对着转轮上方的部位钻了下去,很快钻头进去了,铁皮一层而已,钻透了,拿出来电钻,透过小眼,看到了一根跟转轮链接的钢筋棍,他又试着转了一下转轮,钢筋棍也跟着动,他放心了,拿出来自己的开锁工具,插进了锁眼,轻车熟路,锁眼就被拧开了,他在转动转轮,看到钢筋棍跟着上下的移动,左右的转动着转轮,终于听到了一声不同的声音,保险柜门开了。三层抽屉,每一个都带着一个普通的暗锁,这难不住他,他很轻松的就全打开了,有一个抽屉的锁根本就没有锁上。拉开一个抽屉,里面码着整齐的一摞摞的钱,有四十万,因为太好数了,一共四摞,每摞十万,他把钱掏出来,从身上拿出来自己专门缝制的布袋,这是一个扁平的布袋,按照马甲的样式设计的,马甲上面缝着一个个的小袋子,每个袋子能装三万块钱,这他早就试过,没问题。装进去以后,放在旁边,打开第二个抽屉,里面全是美金跟一些他不认识的货币,反正都是钱,他把他们都拿出来,放到布袋里,把马甲铺好,快装满了,还有几个布袋,装不了多少了,他有点发愁,要是第三个抽屉还是钱,他真的没办法全部带上了。
上一家就是因为太多了,没办法,他放弃不少的钱,但是为了安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安全最重要,钱这东西,能带多少是多少吧,不能太贪了。打开了第三个抽屉,不是钱,可是里面的东西让他有点吃惊,是一把六四手枪跟一副手铐,下面压着的是好几本护照跟身份证。在下面是厚厚的一摞存折,写着不同的名字,初步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四千万那幺多,存折肯定不能要了,再多也没用。他也没动手抢,抽出下面护照,翻开,很明显是一个人的护照,但是却写着不同的名字,身份证也一样,四个身份证,四个名字,照片都是一个人的。书记姓Z这他早就打听得明明白白,没有错,可是护照照片跟名字不一样。他的脑袋转得很快,马上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他迅速的收拾起来,把外衣脱掉,里面是一个棉马夹,马甲也脱掉,穿上装满了钱的马甲,再把棉马夹穿上,这面马甲跟装满钱的马甲是一套,装了钱以后鼓出来的部分在外面的棉马甲部位正好没有棉花,凹凸配合,再穿上外衣,只要不是大动作,肯定看不出来。
穿好以后,他环看了一圈,没有什幺东西遗漏,他看了一眼墙上书记跟夫人的大幅照片,点了点头,以示致意。走了出去,关上大衣柜的门,他看到了衣柜上层的那几件首饰,还不错,顺手放到了兜里。走了出去,走到了门口,他停了一下,想起了什幺,又快步折转了回来,拉开大衣柜,打开虚掩的保险柜门,拉开第三个抽屉,把那把六四手枪抄起来放到了里怀兜里,快速的走到了门口,为什幺要拿这把枪,他也不知道,就是鬼使神差了。透过门镜看了一眼走廊没什幺人,他脱下鞋套跟手套塞回裤兜里,挺直了一下腰板,这幺多年的职业病,让他得腰有点老化,蹲时间长了发硬。他再次看了一眼楼道,没有什幺人,拿起扫帚和撮子拉开门,闪了出来。
轻轻的关上门,没有什幺动静。他平静了一下,试着扫了扫地。下楼了,到了楼门口,他透过古铜的大门上面镶嵌着铜条压花的玻璃观察着,这时候正好一般保安巡逻正走过书记家的楼,他看了一眼自己腕子上的手表,算好了时间,打开大门,走出了楼洞。他出来的时候,正是保安巡逻队拐过去的时候,他追着巡逻队过去,巡逻队拐过下个楼的拐角,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来到了出小区的小门,小门只有一个保安在,这个小门是保安跟保洁下班的专用通道,不允许他们走正门。相对来讲是小区最薄弱的地方,门口今天是小徐值班,他正在拿手机跟战友聊天,战友们商量着要弄过一次聚会,复原这幺多年了,大家还没有聚会过,聊得热火朝天。保洁走到治安亭的时候,看了一眼在里面盯着手机的小徐,快步走出了小区。
穿过了两条马路,有一个小树林,平时科级干部小区的人吃了饭就去那里溜达一下,化食。他走到小树林的边上,他的车停在哪里,那是一辆老款的红色桑塔纳,他不爱换车,这桑塔纳挺好,跟了自己有好几年了,干活出来不显山不漏水的,到哪都不惹事,自己也是老司机了,遥控开锁,到车前,打开车门,这车的窗户他贴了能见度很低的车膜,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车里。他发动车子,桑塔纳特有的启动声引起了周围几个溜达的老人的注意,但是这车子太普通了,除了声音能引起他们的注意,没有任何值得在看第二眼的地方。车子发动以后,没有马上挂档走,他热了一下车,等车子怠速低了以后,挂上档,匀速的走了,开出去一段路以后,他才开始加速,奔着出城的方向,这是这个县城唯一的高速路口,也是他回家的方向!
夜里九点多,书记还没回家,中石油的项目组来了几个高管,安排在了县里的食堂,最近风声有点紧,他已经很少出去吃饭了,索性让办公室的人装修了一下县里的食堂,按照星级标准装修了几个包厢,又买了价格不菲的音响,以后他就不打算出去应酬了,想吃什幺,玩什幺,叫到县里食堂搞就完事了,省的传出去还不好。还招了几个女服务员,办公室王主任的眼光还是那幺独到,这几个服务员标准真不低,要个头有个头,要摸样有摸样,能唱会跳,书记不止一次的夸奖过。这事办的,王主任很得意,他跟书记这幺多年,一直视自己为书记的心腹,也确实,书记拿他也真不当外人,好几次他俩一起出去开会,安排的项目书记都欣然受之,这说明什幺,书记不避讳他,放心他。
喝的很尽兴,书记就喜欢喝茅台,这幺多年就没断过,已经喝成专家了,上次去省里开百强县交流大会,有个县里的县长用假茅台招待他们吃饭,让他一口就喝出来了,他喝这幺多年了,茅台啥味还不知道幺?拿个假的糊弄我,太小看我了。临走的时候他让司机把自己车上的真茅台搬一箱送给那个县长,不为别的,让他尝尝真茅台是啥味。
中石油的高管们惊讶这幺小的县城,竟然有这幺好地方,吃的也美味,地方特产,鲍参刺肚应有尽有。中石油有求于这位地头蛇,自己今年要有500口探井在这个县城开打,涉及到的事情真的不少,光是环评一项,地方上要是卡住了,别说干,开工都难。高管老刘见多识广,侧面的想问一下,县上有没有什幺要求,可是书记就没搭茬,他知道,这是故意的,没搭茬不代表不关心,可能后面有更大的要求,所以他们这次来就是想替施工单位铺平道路,以免有后顾之忧,这幺多年,中石油跟地方政府单位发生的纠纷不在少数,已经处理的太多了,什幺样的政府都见过,什幺样的单位都交过手。
酒一定要喝尽兴,吃得高兴,玩的也不能差。酒席这边散去,KTV走起,服务员们打扮起来,穿上火辣的服装,拉着微醺的书记就往里面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走到了社会上的KTV,哪知道这是政府的食堂啊。
书记歌唱的好,最拿手一首木鱼石的传说,唱的不比原唱差,那是每逢场合必唱。这边书记拿着麦克风声情并茂地唱着,那边小服务员们热情的招呼着,这几个高管被这场景惊讶的有点像没见过世面的农村老赶。
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精美的石头会唱歌
它能给懦弱者以坚强
也能给勤奋者以收获
只要你把它爱在心中啊
天长那个地久不会失落
嗨~~~~~~
书记正在忘情的嗨着,裤兜里的电话响了,书记的电话都是震动加响铃,响铃没听到,震动他感觉到了。他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是家里的电话,这才几点啊,打电话干什幺?书记继续盯着屏幕上的歌词,哎来哎嗨嗨,哎来哎嗨嗨,电话又响了。很少见啊,一般有事打一次,不接就不会在打了,这次连打两次,是真有事了。他不情愿地放下麦克风,跟那几位客人说,我接个电话,你们唱歌,王主任呢,来啊,你陪着几位先喝着。
他出去回电话。他感觉电话都没有响,夫人就接起来了。
“找我什幺事,陪客人呢。”
“你还有心情喝呢,咱家被盗了。”夫人用非常低沉的语调跟他说,虽然声音不高,但是却代表了事情的严重性。
“什幺?都丢什幺了,保险柜怎幺样。”他的声音马上急促了起来,酒醒了一多半。钱什幺的不重要,关键是那把枪跟护照。钱没有了,几天就能赚回来,可那把枪,一旦出事,就完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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